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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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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
可秦照雪聽到洞洞幺這所謂的主意, 見李若水居然還考慮起來了,急得要死?那是白白拿命送,他們怕不是話本子看多了, 以為真有那千裏殺一人, 進萬軍取將軍首級好辦得很?

不過秦照雪至今仍舊是好奇, 李若水到底是如何救出那傅家父女的, 還從對方手中得到了五百萬的巨款。

所以李若水果然有什麽絕世武功?他這一想, 竟是有些走神, 發現再聽的時候, 李若水和洞洞幺已經說起旁的事情來了。

聽著是他們自家事,自己也不好多聽,於是踏馬追上了沈昭的步伐。

沈昭對於這個無用的世子爺,已經沒了早前的熱忱, 畢竟關鍵時候是一點都靠不住,如今見他跟來,扭頭看了一眼:“你確定陛下當真是派你來保護我表妹?”才收丹青的信, 表妹如今身份本事都可不一般。

這秦照雪居然是她現在的護衛。

只是怎麽聽聞表妹獨身闖敵營救人,這是不是意味著秦照雪根本沒有去。

秦照雪想起那時候自己等著等著,居然等睡著了, 自知理虧,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, “沈家大哥,你莫說我的不是了,我連日跟在李姑娘身邊,已經越來越懷疑人生了, 這不如她那不如她,你便與我保留些體面吧。”

他這語氣是帶著寫些懇求的, 沈昭想著他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,以前也是上京著名的病秧子之一,也就作罷。“瞧你也是可憐,罷了。不過我先與你說好,你既然武功沒有那樣好,那到了房州便不要到處亂跑,城中多的是那眠州來的細作,我們忙於軍中要務,怕是顧不過來。”

早前那些地方受了災,開城門迎老百姓們進城的時候,混進來了不少,這些日子為了抓這些眠州細作,那房州黃知州頭上的發絲是肉眼可見地變白了許多。

所以也極其擔心這個貴公子到了那邊,再給對方抓走,這不是與黃知州添亂嘛。

指不定到時候還要成為那戰場上的人質,壓力又給到了軍中這頭,那就是他們的罪過了。

秦照雪連連點頭,早就已經認識到自己的不足,聽到這話,自然是不敢有半點怒氣的。

這也是他謙遜聽勸,所以一路上李若水和他還算是能和平相處。

見他答應,眼裏也沒有什麽不滿之意,沈昭松了一口氣,就怕他是位爺。

不過秦照雪就算是位爺,如今在李若水面前已經磨得沒半點銳氣脾氣了。

他們這隊伍過了那小河,沒日沒夜地走了一天一夜,終於是看到了房州城,運送糧食的隊伍直徑就送往城外駐紮的大營而去。

那裏是軍機重地,李若水生怕給表哥們添麻煩,於是便與之告辭,和秦照雪一同進了城去。

沈昭自然是不放心她,確切地說還是不放心這秦照雪,只托付了楚一夢跟隨,也好照顧著這個妹妹一些。

然李若水對楚一夢有著救命之恩,即便是沒有沈昭開口,她也先打算陪著李若水,叫她在城中安頓好了,再去軍中。

軍中雖女子不可進入,但她是軍醫,身份自然是不同,更何況現在糧草備齊,自是不在畏懼眠州忽然發兵而來。

因此她也要隨時做好回軍營中的準備。

李若水知曉她有要事在身上,安頓好後便勸著她:“楚姐姐,你先回去吧,到底是軍中之事更為要緊,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,就算是真遇到細作我也不怕。”

楚一夢的確是掛記著軍中,但還是留了下來,轉眼過了兩日,見李若水對這房州城中一切都熟絡起來了,又有那秦照雪小侯爺跟隨,他雖好像沒多大的作用,但身份在城中有用。

有他跟著若水,想來也不會叫人欺負了去。

因此才與之告辭,出城回了軍營裏。

她走了,李若水終於松了一口氣;【終於走了,可把我急死,現在就剩下秦照雪,我甩開他就立即去往眠州。】

不是?怎麽又要忽然去眠州?自己怎麽早前沒聽到她跟洞洞幺商量呢?

洞洞幺:【咱們去了,還要想辦法瞞住你表哥,不然他在軍營裏,如果知曉你丟了,肯定會著急,一著急,作為一方將領,最亂不得心。】

【所以我現在想,給表哥寫個信,告訴他想回上京去了。】然後轉道去往眠州方向,不管到底要如何對付衛無忌,反正這前提,都是先見到衛無忌吧?

【那旁邊這個拖油瓶怎麽辦?】洞洞幺瞥了一眼旁邊看起來悶悶不樂的秦照雪,又補了一句:【天天拉長一張臉,好似誰欠了他的銀子一樣。】

秦照雪心想他難啊,難道他無緣無故的也樂呵呵的麽?那跟二傻子有什麽區別?只在心中嘆了口氣,試圖將嘴角往上翹起來一些。

可是他這會兒也高興不起來啊!一來是衛無忌之事,都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處理辦法,這仗只怕也快打起來了,時間不等人。

他不知道李若水打算去眠州,是不是真的要沖入敵營取衛無忌的首級,但是也清楚地認知到了一點,到時候自己如果一定要跟著去,極其可能成為他們口中真正的拖油瓶。

心裏不免是後悔,早年學武的時候就不該偷懶,不然的話,現在哪裏需要像是現在這樣夾著尾巴做人?

因此這會兒打定了主意,他偷偷看了李若水一眼,想著即便可能這一趟眠州之行對她來說不安全,可是這房州的安居樂業中的老百姓們他也不忍到時候受戰火牽連。

於是做了決定,如果李若水真在眠州出了意外,那自己就與她一起赴死。

這樣,也算得上這一次與她眠州出行盡職盡責了吧?

李若水雖然還沒有想到如何同將秦照雪甩開,但是說幹就幹,立即就給沈昭寫信,讓人送去,自己這裏也催促著秦照雪離開,好似真歸心似箭一般。

一切都很順利,直至他們出了房州南城門,走了不過五裏路,忽然冒出來一夥賊人將他們攔住。

這還是他們前兒來房州時候才走過的路,那時候不見有山賊盜匪,這會兒怎麽可能會有?【別是眠州的人吧?】

【猜對了,水水你運氣真好,都不用自己想辦法跑過去了,他們就來接你,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到枕頭吧?】洞洞幺嘿嘿一笑,準備等待李若水束手就擒。

李若水也覺得好極了,問題是秦照雪怎麽辦?

秦照雪被她一看,也慌了,隨後眼一閉心一橫,心說並非是他要死皮賴臉跟著去做拖油瓶,一切都是天意啊。

於是乎,兩人就這樣被對方扛走了。

被套上麻袋扔出馬車裏的時候,還聽到那些個細作得意的笑聲:“我就說吧,這種上京城裏養出來的酒囊飯袋,能有什麽本事?你看剛才那個勞什子的小侯爺,都快被咱們嚇得尿褲子了。”

此話一出,頓時引得一旁的同伴們哈哈大笑起來。

又有人將主意打到李若水的身上去,“那妞兒看起來真真是個極品,不如獻給世子去。”

此主意有人覺得甚好,但很快又有人說道:“不可,這女子可非尋常之人,乃那沈家兄弟的表妹,她爹更是那五州之主,拿住了她,沒準到時候等咱們王爺打到那東海去的時候,還能拿她換五城呢!”

“這般說來,她倒是比這個勞什子的小侯爺有用多了?”

“那個也有用,太後娘家人,如今就剩下他一個獨苗苗。”

“哈哈,這麽說來,連續蹲了這麽些天,還是值得的,一下得了兩個大貨。”

洞洞幺聽著這些人猖狂又興奮的笑聲:【真希望到時候他們還能笑得這麽開心。】居然還想拿水水去送人,簡直就是不知死活。

李若水也沒有想到,自己在他們眼裏居然值五座城池,真要謝謝他們如此高看了自己。

至於秦照雪,又忍不住嘆了一聲,背靠大樹果然好乘涼,又靠這身份救了自己一命。

兩人都知道暫且沒有什麽危險,索性就安心休息了,反正他們還要留著自個兒做人質。

這一點,倒是他倆倒是默契得很。

馬車一路顛簸,可見路途並不平坦,到了後面更是讓人難受,直接被從馬車裏扛了出來,橫搭在那馬背上,給李若水顛得隔夜飯都要出來。

更要命的是這馬臭啊,心想小白天天在外流浪,毛光水滑的,更沒有什麽臭味,反而是這些馬,熏得她七葷八素的。

在這樣的折磨中,等被帶到眠州大營的時候,她已經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。

也沒仔細去打量如今打量自己的兩人。

一老一少。

還是洞洞幺提醒著她:【水水,快醒一醒,衛無忌!衛無忌!】

這聲音,一下讓同樣也被顛得渾渾噩噩的秦照雪也打起了精神,連忙朝那眼前身高八尺,一身威武的中年男子望過去,只見對方正一臉嚴肅地打量著他倆。

而另外一旁之人,衣著華麗,頭上竟然戴著七珠冠,心裏忍不住猜測,這莫不是那趙玉龍?

果不其然,隨後只聽那年輕人叫著衛無忌:“叔父,可打算如何處置兩人?”趙玉龍雖是在問衛無忌,但目光卻是落在此刻臉色蒼白柔弱無力的李若水身上。

一面見著李若水身上捆綁的繩索,將那雪白的手腕勒得通紅,隱隱不忍,只立即呼人來:“去將她身上的繩索松開。”但自己去先一步蹲下來,替李若水解開繩索。

衛無忌見此,並未阻攔,畢竟此乃他們軍中大營,李若水一個弱女子,難道還能插翅而飛?只是從未見著趙玉龍如此優待李若水,心中已是了然。

當下示意人將李若水和秦照雪都給帶下去,隨後問道:“你可知曉那女子的身份?”

趙玉龍有些意外,沒想到叔父會問起自己這個問題來?莫不是他方才看出來什麽?自己的確是有些不忍那女子受這等苦楚,但也是分得了輕重的。“不知叔父言下之意?”

他才方從眠州城趕來,自是還沒看到衛無忌提前得到的密報。

“此乃五州總督李時陵之女,許了那長寧王府的世子。”衛無忌說到這裏,眼裏也是帶著幾分長輩對於晚輩的真心關愛:“你這個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,一心都在這大業之上,只不過玉龍你今年也不小了,該成家立業了。”

話已到此處,那趙玉龍如何聽不出來?本聽到李若水的身份後就大喜過望,如果只是尋常女子的話,只怕想要弄回去還要仔細周旋一番,不然父親是如何也不會答應的。

可是現在曉得李若水的身份了,叔父又這般說,他立即就明白了,心中大喜,顧不得什麽,馬上就朝衛無忌半跪著求道:“還請叔父與我做這個媒人,做成這一樁好事。”

衛無忌打的,何嘗又不是李若水父親是東海五州總督的主意?跟他手底下那些細作,真真是想到了一處去了。

這李若水身份既是配得了那長寧王的世子,那自然是配得了自己這侄兒了,更何況她身後還有沈家。

若是真喜結連理,只怕這一場仗都不用打,就算要打,也許也不會打得這麽費力了。

畢竟那邊,主將和其中一小將都是李若水的表兄。

當即見自己這侄兒心裏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,對這李家姑娘有幾分意思,也是十分歡喜:“放心,此事我立即修書快快送去與你父王,早日與你們完成這樁喜事。”

“如此,就多謝叔父。”此刻的趙玉龍簡直是大喜過望,府裏姬妾不少,美雖美,可眠州這種小地方,哪裏能找到像是李若水這樣身份美貌兼並者?到底還是那上京城好啊,一時間讓人對於攻打到上京城的心情,又越發的急切了。

當下也是迫不及待地去不遠處的帳中探望李若水。

李若水現在得以躺在了床上,在馬背上顛簸了那麽久,現在能躺在這種平坦地方簡直如躺在雲裏一把舒坦。

【方才那個就是趙王世子?】她問著洞洞幺。

【是啊,想不到還挺憐香惜玉的,不過也有可能是見色起意,畢竟水水你這麽美,不是誰都像是男主角那樣瞎眼的。】秦照雪可就沒這麽好的待遇,這會兒被扔在軍帳外面呢!想想這會兒天多冷啊。

而水水被單獨安排在一處帳中,且還有人伺候。

正想著,只見帳子被打開,那兩個在帳子裏服侍的侍女竟然就退了出去。

這讓洞洞幺一下緊張起來,尤其是它覺得趙玉龍不像是好人,【水水,快起來。】

原本閉目養神的李若水這會兒已經睜開眼睛了,看著那趙玉龍獨自一人來探自己,還將那兩侍女都給打發了出去,作為一個女子她不可能感覺不到對方對自己的不一樣。

但是,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啊。【你說,既然殺衛無忌有點不現實,那我將趙玉龍綁了如何?】

洞洞幺舉著雙手雙腳讚成:【好主意。】

趙玉龍此刻已是到了李若水身旁來,動作倒也是溫柔儒雅的,“李家妹妹,你現在可是好了些?”

就是這開口,略顯得有些油膩了。

貌似沒那麽熟吧?老一輩又沒有什麽來往,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面,這一次李家妹妹從何而來?

李若水搖著頭,“已無大礙。”

趙玉龍見李若水沒了話,心中不免是著急,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,興許她並不知曉自己是何人,於是連忙自我介紹道:“李家妹妹,你怕是不記得我了,我是趙玉龍啊,十幾年前我隨同眠州隊伍去過上京,在宮宴山,咱們還見過呢。”

洞洞幺嘖嘖 :【他好不會搭訕哦,水水你現在總共也才十六,他說十幾年前,沒準那會兒你還在你娘親肚子裏呢!】

李若水覺得這不是他會不會搭訕的問題,是他想套近乎幹什麽?一時是防備地看著他。

這讓趙玉龍就越發急促了,只脫口道:“我雖已弱冠,然府中並無正室,如今你我相遇,可見是老天爺的意思,我對李家妹妹你也是一見鐘情,已托了衛叔父幫忙做媒,保你我這白首偕老的好姻緣。”

啊?李若水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?畢竟自己作為一個惡毒女配,像樣的男人們都喜歡冰妹去了,就給她留了個著名的病秧子司雲崢。

忽然就冒出來一個人說對自己一見鐘情!她不同意,十分讚成此前洞洞幺的話:【果然是個色胚子,見色起意還說得那麽道貌岸然。而且洞洞幺,原劇情裏沒這段吧?】

洞洞幺也很驚訝,這貨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,居然想娶水水?要不是司雲崢本來就是水水的未婚夫,自己也不同意呢!但也提醒著李若水:【可是原劇情裏,水水你也沒來眠州啊。】所以現在這個劇情,分明就是已經偏到了姥姥家去。

【那怎麽辦?】原劇情沒有,那自己豈不是可以自我發揮?李若水心想著。

【綁了他啊。】先下手為強總是好,【正好綁了他,就能讓衛無忌好好耐心聽你說話了,如果他不聽不信,咱們就直接帶著趙玉龍去房州。】

可以這樣幹!【那秦照雪怎麽辦?】他要是出了事,李若水猜想太後老人家估計馬上就要登天了。

【現在還管他做什麽?反正他在原劇情裏也沒什麽好結果,為了冰妹沒少給太子暗中使絆子,現在要是死在了這眠州大營裏,沒準以後還能得個什麽好名聲呢。】洞洞幺覺得,這肯定不是自己自私,而是它在學人類的大義。

這個秦照雪,現在要是死了,就是為了大義而死,不虧的。

外面帳子裏的秦照雪擡頭望天,信息一個比一個炸裂,先是這趙玉龍不撒潑尿照照自己,居然還敢和雲崢哥搶李若水。

二來,洞洞幺居然就這麽無情地拋棄了自己。當然這對比起後面的話,好像也沒叫他心裏那麽難受了。

他最難受的是,照著洞洞幺這麽說,三表兄對自己這麽好,自己竟然為了一個陸冰洛,暗中給他使絆子,自己可真不是人啊!

可是天地良心,他真的不喜歡陸冰洛。

而且有了這話,他現在是真的希望死在這眠州大營裏,雖不是什麽光宗耀祖的事,但也避免以後自己真腦殼進了水,做什麽對不起表兄他們的事情。

就他這麽感慨傷心了一會兒,李若水已經爬起來,把趙玉龍弄暈過去了。

那趙玉龍雖有些功夫在身上,但在李若水面前,實在是不值一提,而且他也沒想過李若水這個嬌滴滴的小女子,武功居然那般厲害。

因此根本就沒有半點防備,暈過去的時候人還是懵的。

而李若水這會兒起來,找到了自己的紅綾傘,拿在手裏了才覺得有些安全感,隨後朝外喚道:“來人。”

方才那兩個侍女並沒有離開,就在賬外等著,她開了口,心說想來也是得了世子的準許,便掀簾踏進來。

李若水擡起手,將其中一個敲暈了過去,另外一個則被她捂住了嘴,一面示意對方看地上被自己五花大綁暈過去的趙玉龍。

果然,對方立即就安靜了下來。

李若水才松了手,招呼她過來,一起將另外一個侍女擡到床上去。

畢竟方才人家也仔細照顧自己了,所以怎麽可能那麽沒良心,讓人跟趙玉龍一般,躺在這涼颼颼的地上。

做完這一切,才同那另外一個侍女吩咐道:“去將衛無忌請過來,便說趙玉龍有事與他相商。”當然,也不忘威脅著對方,“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,想來你是知道的對吧?”她說這話的時候,手裏的匕首正對著那趙玉龍的脖頸。

侍女嚇得臉色蒼白,連連點頭,“奴奴婢明白。”

“明白就好,別緊張,去吧。”李若水這才收了匕首,微微一笑,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。

但是並沒有起到半點安撫的作用,對方更害怕了,哆哆嗦嗦地離開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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